罗田古镇普济桥（续）

周虹珲

陈昌文口述周虹珲整理

罗田古镇的场头，一座名为“普济桥”的古桥静静地横卧于百丈沟河之上。

桥身长 24.7 米，宽 6.6 米，拱高 12.9 米，其雄伟之姿令人赞叹连连。桥的两头对称地延展着引桥和石阶，两侧精巧的碑廊上，“德厚流光”四个大字刚劲有力，格外引人注目。

桥顶呈优美的弧形，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飞跨河面。左边雕刻的石龙昂首向天，口中的龙珠璀璨耀眼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智慧。  

龙身隐匿于桥中，需用心构想方能领略其全貌，而龙尾则翘起于桥外，随风摇曳（详见《罗田古镇的普济桥》）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一

在普济桥即将竣工的前几日，一位老人步履蹒跚地背着一块看似平常却又异常沉重的石头，缓缓行至桥址不远处的一贫寒人家，恳请主人收留他借住一晚。老人面容慈祥且沧桑，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。

次日清晨，当第一缕阳光洒满庭院，老人缓缓起身。

临行前，他悄然将那块石头放置在院中一角，并留下一番神秘的话语：“数日之后，自会有人前来寻找此石，但须以三石二升大米作为交换条件。”言毕，老人便转身离去，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。

时光匆匆，转眼间便到了普济桥拱合拢的关键时刻。

令人倍感惊诧的是，尽管工匠们日夜不停辛勤劳作，十多天来，所放置的石头却仿佛与拱架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缝隙，始终无法稳固地卡住，致使桥拱无法合拢。

整个工地被焦虑与困惑的阴霾所笼罩，工匠们满是无奈与急切。一则有人欲出售神奇石头的传言在乡间迅速传播。称那块要卖的石头正是普济桥拱合拢所急需的卡石。

工匠们听闻此言，虽心有疑虑，但在这紧要关头，他们仍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，决定前往购置那块石头。

当他们小心翼翼地搬运这石头并缓缓放置其上时，奇迹竟然出现了——原本紧密咬合在一起的拱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自动松开，而那块石头则稳稳地卡在了拱架之间，支撑起了整个桥面。

工匠们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。而那块神奇的被尊称为大师预定的卡石——鲁班石，至今仍放置在大桥的中间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二

民国二十三年（1934 年）的正月十五，镇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龙灯舞狮竞赛。

普济桥头，云雾缥缈。桥头两侧，绿树成荫，碧波荡漾，仿佛一幅动人的水墨长卷缓缓展开。

提及青岗台的周太珍，其舞狮技艺堪称一绝，令人拍案叫绝！

平日里，他舞动那雄壮威猛的狮子，高昂的狮头、摆动的狮尾，透露出雄浑的气势与无尽的活力，仿佛真有一头雄狮在人群中穿梭腾跃。

比赛当天，他们舞着狮子，浩浩荡荡地来到普济桥头，步伐稳健而有力，缓缓爬上那十二级台阶，每一步都似乎在展示着他们的决心与坚毅。

周太珍如一只灵动的飞鸟敏捷地翻过桥檐，稳稳地站在龙头之上。   

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色的光芒，狮子时而翻腾跳跃，时而低首俯瞰，与龙形雕塑浑然一体，流畅而富有韵律，相得益彰。

更令人称奇的是，周太珍竟然在龙头上倒立起桩来，将狮舞与古桥完美融合，惊心动魄、扣人心弦。

人们屏息凝神，心跳不断加速，仿佛要与狮共舞，共同沉醉在这震撼的美丽之中。这哪里只是一场狮舞表演啊！它分明是一场视觉与心灵的双重盛宴，让人们在惊叹于高超技艺的同时，也沉醉于那份对传统文化的热爱与传承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三

1982年的春天，谋道区遭遇了一场罕见的暴雨。无尽的水流从苍穹倾泻而下，仿佛天河决堤犹如天地间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，无情地冲刷着这片广袤的土地。

百丈沟河在这场自然的狂怒中未能幸免，河水迅速上涨，波涛汹涌，仿佛要将一切吞噬。洪水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来，势不可挡。

浑浊的浪涛携带着泥沙、断枝和各种杂物，以摧枯拉朽之势向下游冲去，所到之处，无不留下破坏的痕迹。

然而，当这股狂暴的洪流到普济桥时，奇迹发生了。

原本势如破竹的洪水与桥拱顶端始终保持着约两三米的距离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维系着这微妙的平衡，既不让洪水漫过桥拱，也不让桥拱被洪水吞噬。   

随着洪水的不断涌入，有限的桥洞空间已无法容纳更多的洪流。于是，那多余的洪水便翻越桥面，顺着水流的方向奔腾而下。在这一过程中，形成了一道独特而壮观的景象——一道圆柱状的水帘，宛如从天而降的瀑布，气势磅礴，令人叹为观止。   

十多个小时后，第二轮洪峰再度汹涌袭来。可是，就在距离普济桥仅百余米处却戛然而止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拦，形成了一道巍然屹立的“水墙”。

洪水宛如一位被驯化的巨人，收敛了先前的狂暴与肆虐，转而以和缓的姿态缓缓流淌，仿佛在向人们展露它温柔的一面。

这一现象令人费解，是远处山峦间隐约可见的龙形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？还是这座历经风雨、岁月洗礼的桥梁本身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力量？

那龙形，蜿蜒于青山之间，似乎拥有着超自然的力量，守护着这片土地。这神秘的力量，古老而强大，让洪水在其面前不得不低头顺从地从桥下缓缓流过。这一幕，不禁让人心生敬畏，充满了对自然奥秘的无限遐想，这一幕，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。

（未完待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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